离婚导致上市公司实控人易主，大股东应该如何避免重蹈覆辙？

原创 我是明月 婚姻家庭与资本市场

关于A股上市公司莱绅通灵（603900.SH）原实际控制人沈东军和马峭离婚纠纷案件，明月律师原先写过一篇文章《天价离婚案背后的刑事案件--谈谈“家企隔离”的重要性｜明月说法》。

今天微信公众号“商学院”刊出文章《独家｜“这是一场假借离婚的股权争夺战！”对话莱绅通灵前任董事长沈东军》。这是一篇记者对沈东军的专访，沈东军认为：这是一场假借离婚的股权争夺战。

2021年7月，南京法院对马峭、沈东军离婚案作出一审判决：准予原告马峭与被告沈东军离婚，被告沈东军持有的莱绅通灵31.16%的公司股权，由原告马峭、被告沈东军各分得 15.58%。对此，沈东军表示不服，提出上诉。同年11月26日，法院作出二审判决：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，且本判决为终审判决。

根据上述判决，双方离婚后，沈东军名下的股票被配偶马峭分走一半。马峭分到股票后，和哥哥马峻夫妇形成了一致行动人关系，掌握了公司46.26%的股票，成为新的实际控制人。也就说，原先作为公司第一大股东、实际控制人的沈东军离婚后，公司的控制权被“丈母娘家人”夺走了。这或许就是沈东军所说的“这是一场假借离婚的股权争夺战”的由来。

这起“天价”离婚案，很容易让人联想到“真功夫”离婚案，创始人蔡达标也是没“斗”得过舅姥爷，最终失去了公司的控制权。关键时刻，血亲重于姻亲，血浓于水，人性使然。

沈东军在接受访谈时，提到了一个细节：在离婚案件审理时，他曾提议增加一位有“公司法”和企业经营背景的法官参与到整个案件的审理中，且公司的工会、工商联、股东等曾建议以“折价赔偿”的方式替代“股权分割”的判决，但是法院毅然选择了股权分割。

沈东军表示：对于法院这种粗暴的判罚方式是感到遗憾的。对于越来越多因为离婚纠纷而进行的股权分割案，我认为这确实是个新挑战，或者说将这个问题推到了所有人面前。

有人说，作为上市公司大股东、实际控制人，除了要防范门外的野蛮人，也要防范门内的野蛮人。有的时候，门内的野蛮人，比门外的更可怕。

我国的婚姻财产制度为“夫妻共同财产制”，上市公司大股东因为离婚被分走一半的股票，似乎也是在法律之内、情理之中，因为毕竟军功章里，有你的一半，也有我的一半。但是很多时候，分走一半的股票，往往就直接意味着公司控制权的易手，这是大股东（很多是公司的创始人）所最不能接受的。

有些案件中，配偶拿了股票，是为了直接减持套现，而原大股东、实际控制人想要更多股票而不得。这其中是否合理，值得商榷。夫妻财产分割，除了简单一分为二外，是否还需要考虑对财产的“有效利用”之原则，即财产到底怎么分割，是财产最“有效利用”的方案？股票在谁的手里，能够发挥出最大、最好的效果？谁真的想好好经营企业，拿股票是合适的；谁只是想套现走人，拿折价款是合理的。

沈东军认为自己是企业家，有企业家精神和头脑，自己拿股票、继续掌舵公司是最好的选择，但是法官没听他的，一人一半分完了事。他觉得遗憾，明月律师也觉得惋惜。对于创始人而言，这还真有点像自己亲手生的孩子，养大了却被别人抢走了。有人说，如果马斯克是中国人，估计特斯拉是做不大的，因为离一次婚，一半的股票就没了，控制权没了，还怎么拍板造火箭、飞火星呢？

沈东军的“天价”离婚案，给很多处于婚姻风险中的上市公司大股东、实际控制人提出了一个无法轻易回避的问题，即：如果不想到时候被“逐出公司”，应该如何及时、未雨绸缪的做一些安排？明月律师给出几点方向性的意见如下：

1、签署婚前财产协议。如果没有婚前财产协议，也可以在婚内（趁感情好的时候）和配偶签署婚内财产协议，把大部分股票留给自己，把大部分存款、房产、保单等其他财产留给配偶，既合法有效、又公平合理。

2、通过持股平台（如海外架构、国内有限合伙企业）间接持股等方式，更高效的收拢控制权。以后万一离婚，财产收益权被分割了，控制权还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。

3、通过股票家族信托的方式持有股票，通过家族信托协议分配股票的收益权，但通过一致行动协议和表决权委托协议的方式，让股票表决权、处置权依然回归到信托设立人（大股东、实际控制人）手里。目前国内已有头部信托公司推出了“股票家族信托”方案。

4、配套的传承家事安排亦不可少，为避免各种意外风险、失能失智所可能导致的公司控制权流失，上市公司大股东、实际控制人应当及时做好意定监护安排、遗嘱安排。国内某游戏公司创始人意外身故所引发的非婚生子女争夺股票案例，可作鉴考。

5、如果要离婚，尽量友好协商、好聚好散，能协议离婚，绝不诉讼离婚。因为诉讼离婚，大家法庭上针锋相对，离婚后双方在股权层面在互相配合、一致行动显然是不复可能了。相反，如果协议离婚，沟通得好的话，还是有握手言和的机会，签署一致行动、表决权委托协议，让一方继续保有实际控制人地位，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，因为毕竟持续内斗、公司垮掉，对双方都不利。这方面，康泰生物235亿天价离婚案就是值得学习的好榜样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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