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婚时，“毛孩子”该归谁？

原创 陈明东耳西来 明律如是说

文｜明律

公众号｜明律如是说

*特别说明：本文所称的“毛孩子”并非指未成年子女，而是指长毛的猫猫狗狗等宠物。所以，本文探讨的不是孩子的抚养权问题，而是离婚时，如何分宠物的问题。

天长地久有时尽，结婚之后有离婚，当爱已成往事，当婚姻名存实亡，离婚就成了很多夫妻的选择。离婚时，孩子抚养权、夫妻共同财产分割也需一并解决。若家有毛孩子，毛孩子该给谁呢？这也是一个问题。

有人不爱江山爱美人，有人不爱财物爱宠物。有人房子车子都谈妥怎么分了，但谁也不肯放弃视为“家人”的毛孩子。这不是段子，现实中不乏其人。 徐某（妻子）和李某（丈夫）是浙江衢州的一对夫妻，两人2015年结婚，婚后未生育小孩。两人养了一只柯基犬，两人都十分喜爱这个“毛孩子”。 后，两人因种种原因感情破裂，2022年4月在衢州市柯城区法院诉讼离婚。 诉讼过程中，两人均向法官表示同意离婚，对房子、车子等夫妻共同财产的处置也达成了一致，独独在柯基犬的归属上，两人都表示毛孩子应该归自己，互不让步，拒绝放弃。

妻子徐某称，这条柯基犬是她买的，日常的吃喝拉撒遛玩睡也主要由她照料。自己早已将柯基犬当成了家人，感情深厚，不能分离。而男方平常工作繁忙，一有空就喜欢打游戏，缺少对柯基犬的照顾。故，这毛孩子应该归她。 丈夫李某则称，虽然他日常照料这只柯基犬的时间没女方多，但他也经常会带它出门遛弯玩耍，自己同样将柯基犬当成了家人，视为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。故，这毛孩子应该归他。 离婚了，夫妻感情破裂了，从此双方是路人，但对毛孩子的感情仍然深厚；离婚了，“家”就没了，但“家人”毛孩子还得要。毛孩子那么可爱，她和他都舍不得伤害它。 背景乐胡彦斌《你要的全拿走》响起：你要的全拿走，剩下的我承受。留下我们的狗，别管有没有用，我怕它以后没人宠。 本案的争议焦点：柯基犬应该归谁？

且看法官如何处理。 这条柯基犬是婚姻关系存续期间购买、饲养的宠物，属于《民法典》第1062第五款规定的“其他应当归共同所有的财产”，属于夫妻共同财产，夫妻共同财产在离婚时应予分割。 不过毛孩子又不同于一般的夫妻共同财产，它是有生命的，没法进行实物分割，不可能一劈两半，男女各持一半。而且，两人对毛孩子倾注了大量情感，这毛孩子对于他们已经不是一个“物件”、一只宠物了，而是“家人”，是“孩子”。嗯，长毛的不会说话的“毛孩子”。 两人都把这条柯基犬当“毛孩子”，承办法官就参照孩子抚养权的处理方式对双方进行了调解：咳咳，可怜天下父母心，既然都是为了“孩子”好，那就没什么是不好商量的…… 最终，两人达成调解协议，调解协议中约定：柯基犬归徐某所有；李某每月向徐某支付柯基犬的照看费用，直至柯基犬去世；柯基犬的医疗费，由双方各承担一半。双方还口头约定，在徐某正常作息时间内，李某只要提前联系，都可以前去探望柯基犬。

“直接抚养方、抚养费、（被抚养犬的）重大开支，探望被抚养犬”都写了，写得有模有样的。确实有点儿像孩子抚养权。 对此，网友们议论纷纷。 有人觉得这对夫妻好暖，好有爱，好负责任。

有人觉得他们辜负了毛孩子，没为毛孩子考虑。

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，女方徐某认为男方李某不适合“抚养”毛孩子的主要理由之一为“一有空就喜欢打游戏，缺少对柯基犬的照顾”。 这句话其实蛮有杀伤力的，因为在判定孩子抚养权时，有无照顾陪伴孩子的意愿与能力，确实是司法实践中决定抚养权归属的核心要素。 插播一条公益广告：大老爷们的，平时不要沉溺于打游戏。玩物丧志伤身体不说，离婚连狗都抢不到，更别说抢孩子了！ 言归正传，离婚时，“毛孩子”到底该怎么分？

虽然上面的案例中的法官是参照抚养权有关规定来组织调解的，但毛孩子在法律层面确实不是孩子，只是一件特殊的夫妻共同财产。对于离婚时，毛孩子怎么分，法律并无相关专门规定，是由法官自由裁量的。 司法实践中，如果夫妻双方离婚时对宠物的处置无法达成一致，法官通常会先组织双方进行协商。 来来来，谈一谈，谈一谈，都是为了“孩子”好，协商解决好不好？ 法官会引导双方通过调解就宠物的饲养、价值补偿、对宠物的探望等问题达成一致意见。 调解自愿，只要当事人能谈妥能接受就是好的正确的调解。 如果调解失败，则只能让法院判决了。

如前所述，再可爱的毛孩子在判决时，法院也只能将其视为财产来进行分配，判决毛孩子归属于一方，给予另一方适当补偿（财产折价款）。 毛孩子这种特殊的夫妻共同财产的分配，法院要考量那些因素来进行判定呢？ 法院会综合考虑毛孩子的来源、日常照料、生活环境、经济条件等因素来决定毛孩子归谁“抚养”。 毛孩子的来源一般有这么几种情况：买的、送的、捡的。买的话，看是谁出面花钱购买的；送的话，看赠送者是哪一边的人际关系；捡来的，看是谁捡的。 日常照料，就是看毛孩子来了以后，主要是谁照料的。谁负责毛孩子的吃喝拉撒？谁负责遛它，谁和它玩耍？谁陪伴它？生病了谁来给它看病照顾它？ 生活环境，就是看一方的生活环境适不适合养宠物。一方独门独院，一方和人群租，无疑是前者更适合养宠物。 经济条件，就是看一方能不能养得起宠物。因为养宠物也要花钱的：办证、打针、狗粮猫粮、洗澡美容、小衣服小鞋子、宠物社交等，都挺费钱的。 上述因素是综合考量的，都重要。

讲真，虽然宠物是夫妻共同财产，但这个判决宠物归属的因素还蛮像确定抚养权的那些因素的。宠物因“宠”字而具有特殊的含义，毛孩子和人们之间客观上存在着情感链接，所以司法实践中，关于毛孩子的归属判决也会刚中带柔，彰显温度。 不过毛孩子毕竟不是孩子：决定抚养权时，8周岁以上的孩子法院会问孩子自己的意愿；不管多大多聪明的毛孩子，决定“抚养权”时，法院都不会问毛孩子自己的意愿。 问了，估计毛孩子也答不出来；就算毛孩子答出来了，法官也听不懂。如果你真的爱你的毛孩子，那就多陪伴多照料照料它吧。如前所述，在离婚争夺毛孩子时，照料陪伴也是个很重要的因素。所以，如果你希望离婚后它能继续跟随你生活的话，平常就对它们多点儿关心、多点儿陪伴吧。 最不济，就算你没争取到毛孩子，去探望它时，也不害怕被它遗忘或置之不理或形同陌路或龇牙咧嘴轰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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